首页 第一百九十八章 阎罗宫昭 下章
  这花府宅院的布局是后院有正房三大间,中间的一间自然还是花夫人住着,而西间正是香贻的闺房,东一间本来当算是花尚荣生前的书房,现在正好闲置。因为香贻的闺房和新房之间只隔着中间的一道门,所以香贻时不时地也常常拉上昭武到新房帮家人一点小忙,偶尔也对房间的布置提一些建议。而花夫人则更是忙碌得很,她每天从县城回来,都要拉一驴车的各式物件,从大到衣柜座椅,小到茶具顶针,正可谓是应有尽有。这还不算,她还特地为小两口购置了一对玉佩,这也算是当娘的为这对新人准备的一份贺礼。

 眼看着一晃七天过去,这新房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摆布停当,正可说是虚位以待,就等着这对燕尔的夫步入新居。

 单说这一天,花夫人刚过中午便从县城赶了回来。只见她进了新房,一见香贻和昭武便开口说道:“老娘已将城里的茶庄挂上了停业三天的牌子,趁着明天这个好日子,老娘可就要给你们办喜事哩!”

 花夫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,说得香贻和昭武两人都扑红着脸,四目相对,谁都不知说什么好。

 花夫人得意地笑了两声,又冲着香贻说道:“香儿,娘卧房的橱柜有几件给你们置备的新衣,空你带昭武过去试试。”

 香贻答应一声,拉着昭武正要走,这时花夫人又从袖中退出了一卷画拦住两人说道:“娘今儿早在茶庄遇上个鸣鼓庵传经路过的老尼姑,法号叫什么‘行云师太’,我请她喝了两杯茶,谁知她竟赠我一幅画,说是可以保佑我们全家平安的。我一琢磨,这可是个吉祥的东西,就想借花献佛,送给你们小夫,也图个今后的日子能够和气安详。”

 香贻接过画卷,她只打开了一半便惊喜地说道:“娘,这是个佛龛,上面可是观音菩萨的神像,我们须得将她挂在当中的位置才好!”

 香贻说罢,她走到房间‮央中‬看了看,然后来到门对面的墙壁前,指着上方的一好的竹签说道:“娘,这个位置本打算用来挂女儿绣的鸳鸯戏水图的,现在看来挂佛龛更合适!”

 花夫人接道:“依娘看来,你那幅鸳鸯戏水图当挂在头才更加地有‮趣情‬!”

 香贻回头向花夫人看了一眼,抿了抿嘴,好像是有句话没好意思出口似的。她转回身,双手托着画轴的上端,将佛龛挂在了竹签之上。就在这时,只见画轴的下端突然一展,一只金赤粼粼的蝴蝶悄然落入香贻的怀中,香贻忙在身上翻看,却寻不见金蝶的一点影子…

 这又是怎么回事?其实这一节的故事叫做“观音送子”,知详情,咱们下回自有分晓。

 一百九十八回

 阎罗宫昭武名落招魂榜  还魂殿菩萨施计难牵强

 各位:上一回咱提到了“观音送子”的事,这一回咱就给大家细说一下因由。

 提起这事,还得从曹地府说起。话说董琢在判官灯手下做信差一职,这一,他从阎罗王那里带回一份文书交给灯。灯打开一看,见里边是一张名录,名录上所载,都是阎罗王从生死簿上抄录下来的寿当正终的名册。其实,这都是些日常的事务,灯只需在名册的每个人名的栏里盖上印记就算完事,剩下的就是交给黑白无常按照名册所列,前去捉人。

 这灯看了一眼名册,取过印章,忽然想起了董琢在曹已接近十九年的时限,便边盖章边问道:“你父母的姻缘现在如何?”

 董琢道:“半月前听土地神言说此事已由观世音菩萨暗中做法,他们不久将在云南的淮县相会。”

 灯听到这点了点头,他盖着印章的手突然停了下来。灯用手指着名册上最后两个尚未盖章的名字问道:“你父是否托生刘姓,现名昭武?”

 董琢想了想说道:“听土地神所言,好像正是这个名字!”

 灯闻说,他马上放下印章,将手按在花名册上说道:“你快去找土地神前来核对,若花名册的刘昭武正是你父,则你父将有一场大难!”

 董琢听得灯此言,急得三尸魂飞动,他急忙到地宫四处去找土地神。

 董琢在地宫之中寻了一大气,到处不见土地神的踪影,董琢正急得团团转,面正碰上手拿木枷铁锁的黑白无常向自己走来。

 只见白无常上前问道:“信使,今为何还不见判官文书?我们兄弟两个正在到处找你呢!”

 董琢随口说道:“噢!文书还在判官手里。”

 黑无常拉了一把白无常说道:“反正咱哥俩正闲着无事,干脆咱们自己去取吧!”

 董琢一听,更加地担心起父亲的安危,忙又跟着黑白无常回到了灯的面前。

 灯将文书交给白无常说道:“你速去查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人?他们现在哪里?记住,务必要查明这个叫做刘昭武的人跟这些人有何牵连,快去快回!”

 白无常拿了花名册急匆匆离去,没过多久便回来报道:“判官大人,属下已经查明,这花名册上大多数都跟这个叫做刘昭武的人是一伙的,其中除了刘昭武和一个叫做吕良的人在花名册上未盖判官印记之外,还有个叫做习人寿的人根本不在花名册上。”

 灯一听忙又追问道:“他们现在何处?”

 白无常马上答道:“他们现在已经过了云南地界,正在前往石岭的路上。”

 灯想了一想,然后对黑白无常说道:“你二位可照单前去抓人,不过,上面未盖官印的两个先给我留着,本官先将这份文书下,阎王爷绝不会怪罪到你们二位的头上。”

 黑白无常领命,带着木枷铁锁前去拿人不提。

 各位:我老瞎子常说这么句话,叫做故事的背后总还有故事,说的就是事情发生的因果关系。其实即便是一件最简单的事,它的背后都可能会有许多复杂的动因在里头,只是我们没办法或者是不愿意去察觉而已。

 这件事应在了昭武和吕良的身上,这两人之所以能够在黑衣人的追击之下逃生,这里边其实是黑白无常根本就没有去捉他们两个去做鬼。

 刚才给大家简单追诉了几句昭武跟吕良之所以大难不死的背后原因,这会儿,咱再接着从曹地府这方面说事儿。

 话说灯等黑白无常二人走后,他又对董琢说道:“我现在虽然可以保得你父昭武性命无忧,可他仍处于困境之中。况且,判官文书若超过半月不能上缴,阎王必然来查,到时候不但你父的性命不保,而且黑白无常也会因此受到牵连。”

 董琢急得团团转,怎奈何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冤鬼而已,实在是无计可施。情急之下,他忙跪在灯面前祈求道:“判官大人…”

 还没等董琢后面的话出口,灯已经伸手扶起董琢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:“琢儿,此事之于你我都是比肩担当的,只是我公务身行动不便,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寻找土地神,请他去向观音菩萨求助,相信观音菩萨总会想出解救你父的办法来的!”

 董琢向灯施了个礼说道:“晚辈这就再去寻找土地神,若不将土地神寻回,晚辈誓不罢休!”

 单说董琢以送信的名义出了地宫大殿,因为现在他只不过还是个游魂,所以他白天只能是在地府域内走动,只有到了晚上,他才能升到地面之上,以魅影飘行。

 话说一连几天过去,董琢白天晚上地上地下不住地找,就是寻不见土地神的踪影。

 这一天,董琢正寻了一宿,眼见天将破晓,他只得回到地府之中,沿着一条狭长的甬道漫无目的地走着。这时,他忽然感觉到头顶袭来一股丝丝的凉意,他一抬头,见上方有一条蜿蜒的下路正通向一条小河的下面,这丝丝的凉气正如夹着细雨的风,和缓地飘动着…

 董琢顿觉精神一振,这种舒的凉意仿佛给董琢打了一针‮奋兴‬剂,瞬间驱散了他身的惆怅和疲惫,他上了小路,轻快地向前走去。

 这时,董琢在一处转角的空地上发现居然躺着个人,他忙走上前一看,这一看不要紧,董琢立刻双膝一软,扑跪在这人身旁呼道:“土地爷爷!晚生寻你好苦,不想你竟在这里睡觉!”

 土地神撑起身眼睛,他一见是董琢,这才振作了一下说道:“嚇!我当是谁呢?原来是琢儿!你怎么到了这里?”

 董琢急急地说道:“土地爷爷,大事不好了!”

 土地神盯着董琢看了看,然后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道:“你是说你父母的姻缘?无事,无事!前不久老神还看见他们两个在碧月茶庄前见了面,看来这姻缘之事已有十之**,时不久矣!”

 董琢见土地神慢条斯理的样子,忙拉住土地神的袖口急慌慌地说道:“土地爷爷,不是这等事!你快随我回去见了判官大人就会知道。”

 董琢边说边拉着土地神望来时的方向就走。

 土地神伸出一只手阻止道:“不就是回地宫大殿么?老神我有条近路,你随我来就是!”

 土地神说罢,只见他转身便从身后推开了一道石门。董琢向内一看,黑的,完全不知其间所向。

 这时,土地神反手拉过董琢说道:“琢儿随我来!”

 此时,董琢只觉如落万丈深渊,两耳旁疾风呼呼作响,只过了不大会工夫,董琢渐渐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,他刚向前走了不足三五丈远,只见土地神又推开了一座石门,他带着董琢过了门槛,顺手又将石门关上,然后扭过脸冲着董琢说道:“琢儿,你看看这是哪里?”

 董琢环顾了一下四周,喜出望外。原来,自己现在正处身于地府大殿一侧的长廊之中。

 这时,就听土地神得意地说道:“我土地神不论是在地宫还是在曹地府,谁能比我知道的路径更多?老神我从不吹牛皮,这神能倒不敢自夸,可若说是神通,那可当说是畅行无阻!”

 说话间,两人已来到了判官的还魂殿,两人一进殿便看见灯独坐在案前,只见他双眉紧锁,也是一脸的焦急神色。

 灯一见土地神,忙站起身说道:“诶呀我的土地大老爷!你这是去了哪里?怎么我派了这么些大鬼小鬼都寻不见你的影子!”

 土地神晃了晃身形,他一抖袍袖说道:“判官大人这是得了什么急令,要派这么些人到处缉拿于我呀?”

 灯不耐烦地将文书在桌案上向前一推说道:“现在董琢之父刘昭武已被阎王上了招魂榜,眼看半月之期业已临近,若不快点想些办法,这刘昭武将在人世不存矣!”

 土地神闻听忙上前打开判官文书细细一看,他立刻就挠起了头。只见他挠了半天头,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这——这…这姻缘刚现端倪,怎…怎的又会出此短命之事?不好!老神须得马上去找观音菩萨商议。”

 灯有些气恼地说道:“看你在两界之间忙碌,的确有些辛苦,这若是换了那个老糊涂,本官非往他兜里撒泡不可!”

 土地神抖擞着说道:“都怪老神办事不利,俺这就去找观音菩萨寻个解决的办法!”

 土地神说罢,化作一缕青烟,凌空散去…

 话说土地神匆匆忙忙来到界,他寻了一整,眼见罩西山,堪堪快要到了黄昏时分,土地神这才在清霞寺找到了正在打坐静修的观音菩萨。

 土地神见了观音菩萨,忙跪地说道:“小神急来求拜菩萨,正有要事讨扰!”

 观音菩萨双眼微睁,静静地说道:“土地神,何事慌得你神色不安?速速道来!”

 土地神一口气便将昭武上了招魂榜,命将不久的事说了一遍。

 观音菩萨闻听心中也是一惊,她忙屈指一算,立刻现出了一丝的愁容说道:“只怪本菩萨在此忙于传经,有失坐念,竟然错过了吉凶之事。此事现已查明,只因香贻之父花尚荣曾经在北藏枉杀了许多首领,虽然他现在已被这些冤魂讨去了性命,间的孽账已消,可世的仇恨却未解。不久前这些首领的一个后嗣在尖刀帮做了帮主,因为昭武之父刘通曾在金殿保得花尚荣一命,故而尖刀帮又将此仇转嫁到了昭武的身上,因此上他们买通了昭武手下的一个兄弟,在借走镖之机,在通往大理的路上暗设埋伏,以取昭武之性命。”

 土地神急忙接道:“小神正因为此事来向观音菩萨求助!”

 观音菩萨摇了‮头摇‬,有些不解地说道:“按说此事昭武当有一劫,可并无凶险,且昭武更可借此劫之利与香贻接上缘头,此乃顺理成章之事,可又不知为何昭武竟然上了招魂榜?此事须待详查!”

 土地神哀求道:“现在招魂榜正在判官灯的手中,求菩萨随小神一起往地府一遭,务要速为昭武解难!”

 观音菩萨首肯,化作灵光随土地神奔地宫而去…

 话说观音菩萨见了灯,她接过文书,现出一朵莲花将其裹住,只见金花一闪,莲花随即消逝。这时,观音菩萨暗念了几句禅语,又将文书还给灯说道:“此事已经明了,只因昭武此身当有血光之劫,加之身上有一个刀部的印记,阎罗王误以为昭武刀与血合乃杀身之相,故而将其名添在了榜单之上,所以昭武才劫后难生。”

 灯忿忿道:“这个九灵仙!他做了阎罗王,岂能妄断生死?”

 观音菩萨确切地说道:“九灵仙乃摩界之人,自然对生命全无怜悯之意。天帝派他做阎罗,正是看中了他是个冷血之人。”

 灯一跺脚怒道:“这阎罗真是可恨至极,不如叫老糊涂来地府狠狠地揍他一顿!”

 观音菩萨单手一立道:“善哉,善哉!此事动气不得,还是想办法救昭武险才是。”

 说罢,观音菩萨又屈指算了算,然后向灯问道:“灯,现在是什么时分?”

 灯向上看了一眼说道:“现在月挂枝头,已经是差不多到了二更的光景。”

 观音菩萨忙转身向土地神说道:“你马上带着黑白无常将那个叫吕良的人捉了,此人已过了时限十几,恐判官在阎罗那里不好代。之后,你要留在那里庇护昭武,必要时可用草木摆下个**阵,令昭武和追杀他的人迷路,从而使他们无法相见!”

 土地神领了观音菩萨的命,出去不提。

 观音菩萨见土地神出去,又转向灯说道:“如今拯救昭武之命,看来只能采用替尸之法!”

 灯半解不解地问道:“菩萨是说偷天换?”

 (字数超限,下章接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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