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第十二章洞房花烛二 下章
  谢芳华放下书本,看着秦铮。

 秦铮脚步顿住,也看着她。

 过了半响,他不靠近,也不挪动一步,谢芳华轻声问,“酒醒了吗?”

 秦铮忽然抬步向外走去。

 “你去哪里?”谢芳华立即问。

 秦铮脚步顿了一下,不说话,继续向外走。

 谢芳华面色一变,立即跳下了,在他的手即将要打开房门时,她追上了他,一把将他拽住,提着气问,“我问你,你要去哪里?”

 秦铮不回头,‮子身‬微僵,不说话。

 谢芳华手叩紧,上前一步,强硬地迫他转过身面对她,重复,“我问你,你这是要去哪里?”

 秦铮看了她一眼,低下头,用力地甩她的手。

 谢芳华也用力地扣住,不让他甩开。

 二人开始拼力气,不过转眼,便动了内力。

 谢芳华隐隐感觉他即便受伤也要手,顿时气急低喝,“秦铮”

 秦铮动作一顿。

 谢芳华看着他,又气又怒,“你这是要跟我分房?”见他不言语,她眼圈渐渐地红了,“你费尽心机将我娶回来,新婚之夜,你竟然…竟然要跟我分房?”

 秦铮‮子身‬僵住。

 谢芳华死死地看着他,眼泪忽然控制不住地下来,“我不准你走,不准你跟我分房。”

 秦铮瓣紧紧地抿起。

 谢芳华眼泪蒙了视线,她却还想‮劲使‬地睁大眼睛看清他,可是看了半响,还是看不清,泪水太多,几乎将她的眼睛淹没。

 秦铮忽然撇开脸,不看她。

 谢芳华不再说话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,可是过了半响,秦铮的‮子身‬依然僵着,无言语,也不动作,似乎拿定了主意。她的心忽然疼起来,揪心扯肺地疼,几乎痛得挖心,但是她不想放手,还死死地攥着,不让他离开。

 眼泪噼里啪啦地打在地板上,可是哭的那个人无声无息。

 秦铮忽然受不住地转过头,一把将她按在了怀里,双手抱住她,有些紧,嗓子沙哑,“别哭,我…”他想说什么,却说不出来。

 谢芳华哭得更厉害了,这么久了,她从未过泪,可是如今,她不受控制地想哭。

 “别哭…”秦铮紧紧地按住她,似乎想用心口堵回她的泪水。

 谢芳华的眼泪却得更凶了,泪水很快就打了秦铮前的衣襟。

 秦铮感觉泪水透进软袍,他心口处的肌肤感觉到浓浓的意,似乎灼烧了他的心,他一时难受得窒息,又说了几句别哭,可是丝毫不管用处,他忽然发狠,伸手推开她,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。

 谢芳华得汹涌的眼泪霎时止住了。

 秦铮没立即离开,又低头吻了一会儿,直到将她眼睛四周的泪水都吻尽,才放开她。

 谢芳华看着他,轻声道,“你此时连让我哭都舍不得,为什么大婚之夜要离开跟我分房?”

 秦铮撇开头。

 “你说啊”谢芳华拔高音,见他不语,眼泪又要涌出。

 秦铮转过头,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,终于开口,语气沙哑至极,“与你同,我怕…我忍不住。”

 谢芳华眼中又出泪水,打了他的手心。她明白他在说什么,今天是新婚之夜,今天是他们的房花烛,今天是他们费尽心机得到的大婚,今天是他们成为夫的第一天。可以名正言顺地躺在一张上,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一些事儿。

 可是因为有她的魅族血脉关联,所以,他不敢吗?

 她拿开他的手,哭红了的眼睛看着他,“为什么要忍?我没想你忍住。”

 秦铮低头看着她,眸光涌动,没说话。

 谢芳华上前一步,靠近他怀里,抱住他的,低声道,“秦铮,我选择嫁给你,从今以后,我们就是夫一体。”她顿了顿,“就算有什么魅族族训,就算我‮体身‬里着魅族的血,就算我是什么魅族的圣女,需要血脉传承,又怎样?我都敢选你了,你还不敢要我吗?”

 秦铮‮子身‬一震。

 谢芳华闭上眼睛,抱紧他,“云澜哥哥问我,说,哪怕嫁给你,我会死,他会死,我都不怕吗?哪怕忠勇侯府一直是我肩上的重担,我背负了多年,看不到它能完好再撑一代,我也不惧吗?哪怕有了我爹娘,他爹娘的前车之鉴,活不了几年,老侯爷白发人再送黑发人,我也无畏吗?我说,不怕,不惧,无畏。”

 秦铮目光一紧,不由得伸手也抱住她。

 “你一定一直很奇怪我为何对云澜哥哥不同,甚至比对我哥哥还亲近几分。”谢芳华紧紧抿了一下嘴角,鼓起勇气,“以前你让我对你剖心坦诚,我是坦诚了不少事儿,但还是瞒了一些事儿。那就是关于云澜哥哥,关于他的事情,却不是什么魅族的事儿,今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,那是我们的前世今生。”

 秦铮一怔,看着她。

 谢芳华不看他,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道,“我其实…”她顿了顿,斟酌着语言,“紫云道长是你师父,你知道他是魅族的国师,可是他一定没告诉你,他为何留在南秦很长一段时间?你也一定不知道他是为了我而做了逆天改命之事才受了重伤而殒命。”

 “逆天改命?”秦铮疑惑。

 谢芳华点头,“外公告诉我,紫云道长曾经为我逆天改命。”她抿了抿,低声道,“若是将我人生分两部分的话,这是我活的第二世了。”

 秦铮蹙眉。

 谢芳华睁开眼睛,抬眼看着他,认真地对他讲述,“上一世,我也是忠勇侯府的‮姐小‬,只是我没有去无名山,我养在深闺,就像金燕燕岚李如碧等人一样,甚至不如她们喑世事。我被爷爷和哥哥保护得太好,但是,就在今年冬季,忠勇侯府被皇上以和北齐姑姑联合通敌叛国的罪株连九族。爷爷哥哥自尽,整个谢氏族亲,男的杀,女的贬为官奴,或发配,或送入娼馆。”

 秦铮眉峰拧紧,“那你呢?”

 “我也服了毒,但是醒来后,被云澜哥哥救去了一个地方。”谢芳华这是第一次对人说起过往,尤其还是对秦铮,还是在他们的大婚之夜,她回想起上一世,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“我醒来后,知道南秦的整个天都变了。当时传一句歌谣,南秦倾了一个谢,半壁江山塌一空。整个谢氏全部被诛尽,白骨堆积成山,城外的玉女河变成了一条血河,直到来年开,血都不退。”

 秦铮抱紧她,目光出惊疑不敢置信,声音隐约不平静,“后来呢?”

 “后来,我想死,可是云澜哥哥对我说,我这条命,是爷爷和哥哥费尽心血留下的,我若是死了,对不起他们泉下有知。我不能死,只能和云澜哥哥相依为命。”谢芳华目光渐渐飘忽,“后来,过了几年,云澜哥哥体内的焚心毒发,我用血救他,可是他的毒到了一定程度,连我的血也救不了。他毒发而死,我拿血救他,直到血尽,也跟着他一起死了。”

 秦铮‮子身‬颤了颤,抱着她不语。

 谢芳华又闭上眼睛,前世她活了那么多年,可是短短几句话,便说完了,原来没那么难说出。

 沉默许久,秦铮平静下来,低声开口,不解地问,“你们不是…”他想说什么,顿住,改口,“为何没…”还是说不出来。

 谢芳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,这是目前横穿在他们之间的沟壑。她‮头摇‬,“我也不知道为何,自从死去,再醒来后,我竟然就忘了他。我只记得皇上株连整个谢氏,爷爷哥哥我都死了。后来的事儿,在去平城,没见到他之前,我都不曾记起过。直到见了他,看到他焚心发作,我才突然想起了他,记起了与他相依为命的那些事儿。”

 秦铮恍然,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从那会儿见到谢云澜,你就突然有了不同…”

 谢芳华点点头,“也许是因为逆天改命的原因,前世的事儿,除了谢氏被灭门,我几乎都不记得了,就连这些人,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。”

 “我呢?”秦铮问。

 谢芳华‮头摇‬,“没印象。”

 秦铮又沉默下来。

 谢芳华也不再说话,她的确不记得上一世的秦铮。

 过了许久,秦铮低声开口,“我第一次认识你,是在皇祖母的寿宴,你跟随老侯爷进宫,但是只了一面,就走了。我第二次见你,是在老侯爷的寿宴,我和燕亭打架,你出现,我第三次见你,是你暗中离府,混入皇室隐卫选拔人的队伍里,后来,一别八年。我第四次见你,是你化作王银回京,轧死了我的狗。”

 谢芳华仰头看他,不明白他为何听完要说这些。

 秦铮看着她,声音忽然到极低,“你这一世都认识我,上一世又怎么会不认识?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出‮姐小‬,比朝中有品级的命妇还要高,每逢宫里的宴席,年结日子,你都是要进宫的。上一世,你虽然被护老侯爷和子归保护得好,但也不像这一世离开京城,应该是没病没灾吧?外面也不会传扬你卧病多年的消息,我自小长在皇祖母的宫里,三不五时进宫,你我碰面的机会应该多得是。”

 谢芳华想了想,觉得有理,点了点头。

 她从来没往这方便想过,前世的记忆对她来说太遥远,她今生既然重活,只记住了一点,就是要保住忠勇侯府,保住谢氏,上一辈子的事儿,对她来说,没有记忆也没什么。

 上一世,她真的认识秦铮吗?

 那她能想起云澜哥哥,却到如今再想不起别的了。

 她沉默片刻,叹了口气,“我真的没有关于你的记忆,记不起来。”

 秦铮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,又是长久的沉默。

 谢芳华头贴在他心口,似乎能感觉到他心底浓郁的情绪,这么多年,在她心底的东西,在今传给了他。他需要相信这种离奇和怪诞,需要时间来消化,需要承担一半她的负担…

 “记不起来就算了”秦铮慢慢地放开她,低声道,“也没什么好记起的,上辈子不管我喜不喜欢你,那个结局我都不喜。”

 谢芳华抬眼,“你相信?”

 秦铮伸手按在眉心处,点头,“有什么可不相信的?你有什么必要来骗我?更何况魅族的一切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视之,我师父有多大本事我知道,逆天改命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方夜谭,但是对于他来说,却是能做到的。更何况,我知道他确实说过他做了一件逆天之事,所以,造下了因果,才命不久矣。只是不知道是关于你而已。”

 谢芳华看着秦铮,在这一刻,她庆幸紫云道长是他的师傅,才能让他能相信她。

 她的丈夫

 她的夫君

 她下定决心爱,哪怕舍去性命也要嫁的人

 她咬住,伸手将他放在眉心处的手拿下,看着他,低声道,“天晚了呢,秦铮,这是我们的大婚之夜,房花烛,你…难道就这样与我说到天明吗?”

 秦铮‮子身‬一僵。

 谢芳华踮起脚尖,去吻他的,手环住他的脖颈。

 秦铮僵硬的‮子身‬颤了颤,伸手就要推开她。

 谢芳华手叩紧,手臂却轻颤起来,声音几乎咬破瓣才说出,“我都与你说了这么多,你若是还推开我,我…”

 秦铮忽然偏过头,“你如何?”

 谢芳华落下脚,看着他偏过去的脸,想着她如何,她能如何?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他的,爱上他后,剔骨剥皮也放不下了。他打定主意今夜不如何了,她还能强迫他吗?

 不能

 大婚是两个人的事儿

 大婚之夜也是两个人的事儿

 房花烛,同共枕,血脉相连也是两个人的事儿

 也许,还会跟她的父母一样,夫死妇随,妇死夫随,从今以后都是两个人的事儿

 她手臂慢慢地放下,忽然了力气,慢慢地背转过身,不再看他,看着室红色,成双成对的鸳鸯灯烛,龙fèng被褥,她低声道,“你若是真想分房,决心不悔,那…”她闭上眼睛,“我依你就是了。”

 秦铮不说话,连呼吸也不闻了。

 谢芳华闭了闭眼睛,抬步向上走去。

 她刚走两步,秦铮忽然从后面抱住她,手臂圈紧,嗓音沙哑,“我为何非要想分房?我是怕你后悔,既然你…”他顿住,低头吻她脖颈,低不可闻,“我早就想要你了,一直忍着,忍着,到如今,谁还愿意忍…”

 脖颈传来滚烫的热度,谢芳华的‮子身‬颤了颤。

 秦铮忽然将她转过身,拦将她抱起,向大走去。

 谢芳华‮子身‬腾空,头埋在他心口,还没顾得上想什么,已经被他放在了大上。紧接着,他的‮子身‬了下来,低头吻她的,她的眉眼,她的脖颈,锁骨,伸手解开她的衣带,轻软的睡袍落,出里面一对梅花枝绕着绣成的并蒂莲肚兜…

 “等等…”谢芳华忽然开口。

 秦铮一顿,抬起眼眸看她。

 谢芳华看着他的眼眸在红烛下黑得如外面的夜,一眼望不到别的颜色,她低声道,“被褥里…似乎有东西…”

 秦铮愣了一下,掀开上面的被子,只见上铺了一层枣花生栗子…

 他忽然笑了一下,对她道,“是早生贵子,要不要?”

 谢芳华脸一红,霎时如火烧,咬了咬瓣,偏过头将脸埋进被子里,“…要。”

 “那就这样继续?”秦铮低声问。

 谢芳华难受地动了动‮子身‬。

 秦铮忽然将她抱起,伸手一挥,上的东西被他推到了大里侧,他重新覆下来,贴在她瓣,一边吻着她,一边低声说,“一会儿…我们一起吃了它们。”

 谢芳华慢慢地点了点头。

 秦铮的吻重新落下,红色的帷幔衬着冰肌玉骨,即便光线昏暗,可是肩膀手臂小腿处的箭伤落下的疤痕依旧或轻或重的醒目,如上好的美玉,被生生地无情地戮破,烙印上难以修复的完美。

 秦铮的‮子身‬猛地僵住,血瞬间如被冰封住,紧紧抿起,汹涌灼热的血,没了温度。

 谢芳华感地睁开眼睛,正看到似乎转眼间就被冻在冰天雪地的他,漆黑的眸底此时是深深的如若剜骨的痛,她心下一紧,伸手抱住他,“秦铮,我是心甘情愿的,我知道若是但分有办法,你不会伤我…”

 秦铮忽然闭上眼睛。

 谢芳华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不管用,她微微抬起脸,去吻他的眉眼,他的,他的脖颈,伸手去解他的衣服,睡袍十分的好解,她几下便解开了,出他的肌肤,上面密布着或轻或重的伤痕,比她身上的要多得多,这些来历她大约知道,是他为了去西山大营,皇上在皇宫摆了龙门阵给他,那时候落下的。若不是为了她,他何必拼死去要西山大营做筹码?比起他,三箭又算什么…

 她的伤伤在明处,人尽皆知,他的伤伤在暗处,不为所知罢了

 她的吻落在他前,轻轻碰触那些疤痕,勾勒出点点润…

 秦铮通体的冰冷和僵硬渐渐地散去,忽然夺回主控,扣住她的手,吻上了她的伤疤。

 谢芳华心下一松。

 秦铮的‮子身‬渐渐地恢复了灼热,在三处伤疤停留许久,才移开,抬起头,深深地看着她。

 谢芳华刚要说话,忽然感觉他猛地搂紧她的

 …

 红烛燃尽,迟几许,帷幔内娇香处处,软红深深。

 ------题外话------

 写了我认为最完房花烛,可是尽最大努力,审核再驳回,修改再提审核,连番提打回数次,还是不能过。无奈之下,只能将一千字都给删了,请大家移步我的微信公众平台吧,在公众平台搜索西子情,或者搜索527,我会在今天下午免费给大家公布出来折腾了我半死不活的原版房,千余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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