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第七十五章青楼 下章
  秦钰夺了漠北三十万的兵权,秦铮要雪城十万雄兵。----

 谢芳华见玉启言和秦铮说定,二人击掌为誓,她坐在一旁,思绪飘回去年毁了无名山下山之后。言宸在北齐和南秦的界处等她,指着一处城池对她道,“那就是雪城,里面有十万雄兵。城主虽然是恶魔,但是却养了一支强军。十万兵马可抵三十万。你若是要的话,我们晚些回京城,去一趟雪城。”

 谢芳华记得自己当初归京心切,摇‮头摇‬,“有舅舅驻守在漠北的三十万兵马,不要雪城的兵马也罢。我要的是肩负谢氏荣华不倒,没想要南秦的江山。”

 言宸当时道,“那三十万兵马虽然受武卫将军管辖多年,但总归姓秦。就算你不要南秦的江山,手里有一层保障,总是好的。”

 “就算那三十万兵马姓秦,最起码短时间也属于舅舅。”谢芳华记得自己这样说完后,便看着京城的方向,对言宸轻声道,“言宸,我想家了!”

 言宸闻言再未说此事。她便回了京。

 不过一,便得到京城传出的消息,四皇子纵火烧宫闱,被贬去漠北无名山。她当时到没想过秦钰是冲着漠北的兵权去的。只是想着无名山被她给毁了。秦钰算是躲过了一劫。

 后来回京后,隐隐地觉得秦钰是冲着漠北兵权而去,但也是低估了他的手腕,竟然短短时间,便挑动了南秦和北齐边境两军的动,使得舅舅威名扫地,他在漠北立了军威,短时间迅速地安了自己的人手,夺了漠北的三十万兵权。

 可谓是毫不手软!让人无还手之力!

 舅舅便这样被卸甲归京了!

 如今秦铮要雪城的兵权,大约是真如昨他所说,想帮她护住忠勇侯府吧!否则以秦铮的‮份身‬和脾,不会去夺雪城的兵权。那兵权虽好,与他自己,却是无用。无非是为了她而已。

 玉启言与秦铮达成一致后,便喊来了那小童,对他问,“玉灼,你愿意跟着他去京城吗?”

 那小童先是讶异地看了玉启言一眼,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,又看向秦铮,也没从秦铮脸上看出是什么,他垂下头,低声道,“我能离开来福楼吗?”

 玉启言心中一痛,这么多年,这个孩子因着他和王倾媚的‮份身‬,从来不敢公示人前,他们更是不敢让他离开来福楼。他如今十一岁,除了这来福楼,平城,还哪里都没去过。他心中涌上一阵内疚,对秦铮抛给他去雪城这个棘手的难题倒是不那么排斥了。对他点点头,肯定地道,“你长大了,自然不必一直被圈在来福楼了。”

 “为什么是跟着公子去京城?”玉灼低声问。

 玉启言抿了抿,“因为我和你娘都没法再在平城庇护你,王家和玉家看你长大了,不会再任由你这般在这里。誓必要争夺。跟着铮二公子去京城的话,在他身边,王家和玉家人即便想动你,也得思量一番。”

 “你终于承认自己是我爹,楼主是我娘了。”玉灼忽然对玉启言一笑,“我以为这一辈子,你们都不会承认,我就是你们捡来的‮儿孤‬。”

 玉启言摸摸他的头,面上终于有了些身为父亲才会出现的动容情绪。

 “你们要去哪里?来福楼不要了?”玉灼看着玉启言,他摸他一动不动,他眼圈红了红。

 “我们去雪城!”玉启言叹了口气。

 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玉灼问。

 “不知道!”玉启言‮头摇‬。

 玉灼看着他,“平城待不下去了吗?你要将我送人,然后和我娘躲去雪城?”

 “不是我要将你送人,是你在他身边借住一段日子。只不过这段日子,可长可短罢了。”玉启言拍拍他肩膀,“你是男人了!男子汉,大丈夫,事有可为有不可为。当初我和你娘决定在一起,背负两族压力,后来又决定生下你。便注定背负你的性命,对你负责。如今去他身边,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
 玉灼小小年纪,闻言老成地点点头,算是同意了。

 玉启言有些不舍,但到底是男人,没有表太多,回头对秦铮道,“孩子可交给你了。若是他少了一,唯你试问。”

 “小姑夫,算起来,他也是我的小表弟。我总归不会慢待了。”秦铮对玉启言一笑。

 玉启言点点头,对他道,“来福楼你打算怎么办?”

 “找个人接手就是了。又不是离了你们来福楼就没了生意好。”秦铮不以为然。

 “你什么时候回京城?”玉启言又问。

 “再多住几。”秦铮道。

 “不住来福楼了?”玉启言看着散了一地的物事儿,对他挑眉,出了毒蝎子的事情,他也知道秦铮爱洁癖,定然是不住了。

 “嗯!”秦铮点头。

 “那关于谁背后害你之事,还需不需要我们给你查?”玉启言看着桌案上的毒蝎子,“最近我们二人被王家和玉家的人叨扰了心神,但是平城就这么大,要是查点儿背后的动静,也不是那么难。”

 秦铮摇‮头摇‬,散漫地道,“不用查了。太快揪出人来,也没什么意思。你们即刻启程吧!我在京中等着你们传回来好消息。”顿了顿,他道,“若是没好消息,就不用传信了。”

 “好!”玉启言起身站了起来,伸手拉了一把玉灼,“你跟我来。”

 玉灼点点头,跟着玉启言出了房门。

 谢芳华心下有些感叹,是什么样的深情让玉启言和王倾媚这二人齐齐背弃了家族,将世仇泯灭,纠在一起这么多年。她羡慕,但也是不能理解的。在她的心里,家族和亲人重于一切。

 秦铮看着谢芳华,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,伸手不客气地弹了弹她脑门,“若是换我是小姑夫,你是小姑姑,哪怕我为你背弃家族,你也是不会与我在一起的对不对?”

 谢芳华对他眨眨眼睛,“应该是不会。”

 “幸好我出身在英亲王府。”秦铮微微哼了一声,“遇上你这个女人,是我倒霉。”

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,到底是谁更倒霉?若是没有他,她无情无,只把家族重担放在心上也就罢了。可是如今…怕是做不到了。只不过,她不会对他说而已。

 半个时辰后,王倾媚带着玉灼又进了屋,她的眼圈红红的,显然是哭过了。玉灼的两只眼睛成了兔子眼。即便再少年老成,他也才不过十一岁,比秦倾还小两三岁。

 “臭小子,他就交给你了啊!”王倾媚走进来,捶了秦铮一拳。

 “小姑姑放心!”秦铮点点头。

 “他是男儿,你不用将他保护得太好,这些年,我和你小姑夫是被迫无奈才将他保护在来福楼。不过该教他的东西一样没落下。你该用他就用他。”王倾媚对秦铮道,“我可不想我的儿子被你养成第二个听言,简直是小废物一个。”

 秦铮失笑,“那时候我年幼,只当能护住一个人,便是好的。不想却是将他养成了屋子里的娇花。经不得风吹雨打了。你且放心,我不再年幼,玉灼如今也不小了,脾已经被养成。不会是第二个听言。”

 “这我就放心了!”王倾媚颔首,对他问,“不住在来福楼,你要住去哪里?”

 秦铮寻思了一下,伸手推了推谢芳华,“她安排吧!她去哪里,我去哪里。”

 “臭小子!别的讨女人心的招数没学会,这赖皮倒是学了个十成十。”王倾媚笑看着谢芳华,对她道,“你们大婚的时候,我和你小姑夫定然参加你们的大婚之礼。”

 “三年吗?”谢芳华微笑,眸光微闪,“也不太长。”

 “是不太长!”王倾媚摸了摸她的脸,佯装叹道,“这般美人儿,便宜臭小子了。”顿了顿,她有些忧伤地道,“可惜,姑姑死得早,没看到她最疼爱的孙子的媳妇儿。”

 “看到了!”秦铮道。

 王倾媚撤回手,看着秦铮。

 谢芳华也看着秦铮。德慈太后什么时候看到过她?

 “我给皇祖母看了画像。”秦铮勾了勾,对谢芳华道,“就是你离开京城的那一年。”

 谢芳华一阵无言。

 王倾媚顿时乐不可支,“怪不得姑姑给你手里留了这么多东西呢!原来是知道你这个臭小子娶媳妇儿会很难。果然是疼死你了。”话落,她摆摆手,“行了,你们走吧!我和玉启言睡一会儿,就出城赶路。在平城住了十一年,闷死我了。雪城一定好玩得紧。”

 “看好你家男人,别被城主吃了才是。”秦铮看不得别人高兴。

 王倾媚回头瞪了秦铮一眼,对他笑得娇媚,“看不住的话,我就将自己送给城主。”话落,她袅袅婷婷地出了房门。

 秦铮站起身,对谢芳华道,“咱们走吧!”

 谢芳华点点头,想着带秦铮住去哪里呢?择远不如择近,就胭脂楼吧!胭脂楼鱼龙混杂,也能掩人耳目。况且是她的地盘,她和秦铮必须要好好养伤,不能再节外生枝受人暗算了。

 “公子,我呢?现在就跟你走?”玉灼看着秦铮问。

 秦铮看了玉灼一眼,见他稳稳当当地站着,果然不愧是玉启言和王倾媚的儿子。他寻思了一下,“让你给我做书童可惜了。再说,你的身世也不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。这样吧!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,喊我表哥吧!”

 玉灼睁大眼睛,“喊你表哥?那我跟在你身边做什么?”

 “你能做什么就做什么。若是你真学了十分你爹娘的本事,想顶天立地再不想被人藏着掖着的话。那么我就能扶你上青云。”秦铮说着,拉着谢芳华向外走去。

 玉灼怔在原地片刻,抿了抿,本来有些犹豫的想法消失殆尽,坚定地跟上了秦铮。

 谢芳华想着秦铮这个人谁说他脾怪异不好与人相处?他因时因地择人而用可谓是运用自如炉火纯青。他若是想做什么,短短几句话,就能让人顺了他的意。

 三人出了房间,准备下楼。

 楼梯拐角处隔壁房间的门忽然打开,程铭探出脑袋,喊了一声,“秦铮兄,你们要去哪里?”

 秦铮停住脚步,看了程铭一眼,随意地问,“做什么?”

 “这地方不能住了,秦倾又不能立即赶路回京。”程铭挠挠脑袋,“你们去哪里,带上我们吧!”话落,不等秦铮拒绝,对他嘻嘻一笑,“好兄弟,咱们可是从小的情。你不能见死不救。万一再有毒蝎子毒虫子,我们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。”

 秦铮蹙眉,“偌大的平城,还能没你们落脚的地方?”

 “那也没跟着你‮全安‬啊!”程铭扫了一眼谢芳华平静的脸,对秦铮挤挤眼睛,“尤其是你媳妇儿还懂得医术。有个伤啊病啊痛啊的,不就不怕了吗?”

 秦铮大约是被程铭一句你媳妇儿给‮悦愉‬了,难得地出了些笑意,对程铭道,“既然要跟着我,那就走吧!”

 程铭没想到他真能答应,而且这么痛快地答应,顿时惊喜得不知所以,连忙对里屋喊,“喂,兄弟们,走了!咱们跟着秦铮兄吃香的喝辣的去了。”

 谢芳华微微颦眉,秦铮带了一帮子人,想做什么?不由看向他。

 “背后那人只杀你我有什么意思?若是搀和了八皇子,监察御史府的公子,翰林大学士府的公子,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的公子,你说,是不是更有意思些?”秦铮悄声道。

 谢芳华失笑,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,这样一来,背后那人还会再出手吗?总要三思。毕竟这些公子哥而都是朝中重臣之子,不是那么好伤的。

 不多时,一行五人便从房间走了出来,秦铮抱着膀子走在最后,他脸色褪去了往日的红润,整个人不太精神,有些萎靡,神色蔫蔫的,显然被毒蝎子的毒折腾得惨了。看到秦铮和谢芳华,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,“秦铮哥哥,芳华姐姐!”

 秦铮点点头,没多余情绪。

 谢芳华看了秦倾一眼,知道余毒没彻底清除,毒蝎子哪怕是余毒,也是极其厉害霸道的。秦倾没卧倒在上,已经算是‮体身‬底子极好了。

 一行人出了来福楼。

 “去哪里啊秦铮兄!”程铭憋不住,问秦铮。

 “跟着走就是了!”秦铮懒得理程铭。

 程铭只能住了嘴。以前秦铮还没收留贴身婢女的时候,没和忠勇侯府‮姐小‬订婚的时候,虽然脾气也差,但是跟他们这帮子从小长大的兄弟来说还算是和善融群的,如今自从有了女人倒好。反而将他们一帮子人推离了八丈远,整里开始围着女人转了。让他们都快不认识他了。

 谢芳华一边出来福楼,一边想着去的地方,半响后,到底是没改变原主意,将一行人领到了胭脂楼的门口。

 谢芳华停住脚步,对秦铮道,“咱们就住这里吧!我看这家店面大,而且装饰也华丽气派。想必定然是极其干净的。”

 秦铮嘴角,看着谢芳华,不明白她是真不懂这里是青楼,还是故意装作不懂。他咳嗽了一声,“嗯,既然你看着好,就听你的,住在这里吧!”

 程铭顿时睁大眼睛,伸手指着面前的店铺,还隐隐能闻到脂粉飘香味,瞪着谢芳华和秦铮,“你…你们…说要住在这里?”

 “是啊,程公子,有什么问题吗?”谢芳华看着程铭,眼底神色如碧湖的水,平静纯澈。

 程铭看着谢芳华,顿时哑口。难道让他当着秦铮的面对她的未婚养在深闺里的忠勇侯府的‮姐小‬说这里是青楼,是男人寻作乐的地方,女人来不得?他怎么说得出口?

 “这…这…芳华姐姐,你确定想住这里?”秦倾也惊了,虽然他没进过青楼这等红粉之地,但是也知道这里是何等的温柔之乡?的确是气派,但怎么能用干净来形容?

 “我觉得这里好,八皇子觉得有什么不妥?”谢芳华看着秦倾。

 秦铮张了张口,同样是哑口无言。他能说不妥吗?他看向秦铮,见秦铮一派从容,仿佛也不知道这里是青楼一般,他只能干巴巴地住了嘴。

 谢芳华又看向宋方、郑译、王芜三人,微笑,“三位公子可有意见?”

 三人对看一眼,连忙收起惊讶骇然的情绪,齐齐‮头摇‬,“只要芳华‮姐小‬和…秦铮兄觉得不错,我等几人都没有意见。”

 他们这里面的人,谁不知道这里是青楼?既然秦铮都不说什么,他们自然也不能说什么。

 “那就住这吧!”谢芳华笑了笑,端庄闲雅地当先走进了胭脂楼。

 秦铮缓步跟在谢芳华身后,他能清楚地听到身后几人的气声,不由好笑。若她是正在养在忠勇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‮姐小‬的话,那么也许还真不知道这里是青楼。但她可不是养在忠勇侯府的金丝雀。不说无名山困顿八年她不通世俗。只说从无名山回京这一路。该见识的她怕是也早就见识了。能不知道这里是青楼才怪。

 一行人刚迈进胭脂楼的门口,一位年约三十多岁极有风韵媚骨的女人了出来。

 那女子乍然看到谢芳华,刚要说话,便看到了随她身后走进来的秦铮等人,她眼波一转,飞快地将几人扫了一圈,见谢芳华装作陌生人一般不识得地看着她,她也将要说的话收了回去,面上立即挂上胭脂楼老鸨对待客人该有的笑容,“呦,几位客官这是…”话音一转,她吃吃地笑了起来,“胭脂楼白里可不接客!几位客官还是晚上再来吧!”

 谢芳华装作第一次来的打量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大厅,有几个女子坐在大厅的桌子前打纸牌。她淡淡一笑,和气地对胭脂楼的老鸨月娘道,“这位老板,我们要下榻几宿。你们白不接客是什么意思?也就是说,我们不能住了?”

 “下榻几宿?”月娘愣了一下,看着谢芳华,“这位姑娘,你不知道胭脂楼不是女人来的地方?你身后这几位公子…”

 谢芳华打断她的话,伸手一指,“那些不是女人吗?怎么就不是女人来的地方了?”

 月娘一噎,不明白谢芳华是何打算,提前也没被她打过招呼,一时间拿不准。不由看向她身后的几名男子。

 秦铮勾了勾,从怀中拿出几片金叶子放在月娘的手里,“这些可够我们包下一个楼层,住上几?”

 月娘立即如见钱眼开一般地攥紧了金叶子,顿时笑逐颜开,“这些自然是够的,公子出手可真是大方。”话落,她又为难地看着谢芳华,“可是胭脂楼不收女客。”

 “啰嗦!”秦铮看着她,“胭脂楼开门做生意?还拒绝外来的钱财?”话落,他伸手一指最高一层,“就那一层楼吧!整个一层我们都包了。”

 月娘了一口气,“公子您可真会选,那一层我们概不住外人的。”

 “别废话了!再给你这些,让我们住几!”程铭从怀中又掏出几个金穗子,进了月娘的手里,对她道,“我们家‮姐小‬第一次来平城,想住最好的地方。老板娘你就通融一下。”顿了顿,他又道,“否则,若是我们请来平县守,你是不是就能通融了?”

 月娘听他提到平县守,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,凭她识人的眼光,自然也是这些公子哥人人衣着华丽,非富即贵。她出一副惹不起的表情,叹了口气,“好吧!既然这位姑娘和几位公子非要住在这里。那就住下吧!”话落,她对身后一挥手,“花秋月,你们去吩咐一声,将三楼的所有客房都清扫一遍。让几位客官住下。”

 “是,妈妈!”楼上传来两声清脆的声音,转头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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