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出声的那一瞬间,束缚他的丝带全部收缩，如水一样退开他的‮体身‬。他的手脚终于能够动了,一把扯开眼睛上的布料，就看到晕黄光线中，坐在他怀中的少女。

　两人的衣衫都是半解半开，层层叠叠，包裹着他二人。他们的下面还在衣袍下紧密相贴，上身却离得很远。少女上身小衣微,脯急促地着,松垮的衣线下，高高耸起，那完美的弧度,恨不得伸手一掌包住。

　少女低着头，的发丝和他的在一起，瓷白的面上双眸灿然，眼底的红光慢慢退去，笑盈盈地看着他。更是在谢起怒目而视时，伸开双臂，俯身而来，紧紧地搂抱住他，声音因前事而软绵香甜，媚姿入骨，“谢哥哥！”

　谢起本来心怒火，尤其是自己方才羞辱万分，想必自己的神色，都取悦了她吧？他心中愤恨无比，只想大骂她一顿，但在她俯身搂抱的时候，整个‮体身‬与自己贴合的时候，谢起‮子身‬一僵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　先前，两人只是下面相贴。而如今，上半部分也紧密地贴在一起。男人和女人的‮体身‬构造，一硬一软，一平一翘，当他们相合的时候，原是那般契合，不分彼此。

　谢起心中一，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纤，手指微颤。

　朱碧感觉到了‮体身‬里包裹部分的变化，便侧过脸看他，笑。谢起自然看懂了朱碧眼中的笑意，有些无奈，他也不愿如此：但男人生来，便比女人更容易产生这方面的感觉。

　他当然想抓过朱碧狠狠骂她，狠狠打她股，狠狠‮磨折‬她，让她下次再也不敢这样了…可事实上，他只是松松搂着她的，手拂开她耳边垂下的青丝，齿贴了上去。

　他在下，她在上，却并没有之前的置气羞辱，也没有海的百般‮磨折‬。

　谢起只是轻柔地吻着她，从耳际到眉眼，然后和挨在一起。不含丝毫渴望，只是慢慢地亲着，温馨而静谧。

　外面传来女掌柜的声音，“啊，这么晚了，都要打烊了。”

　密室中亲密相吻的‮女男‬这才分开来，朱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搂着谢起的脖颈，蹭了蹭，“不好意思呀，我只想到这种方式，和你最快地和好。”

　当人和人闹矛盾时，可以老死不相往来，也可以死烂打。当想和好时，自然也有千千万万的办法。可在情人间，最快的办法，却没有比‮体身‬的‮悦愉‬更快活的法子。

　谢起皱眉，突然想起，“静女她…”

　朱碧道，“她等不到你，应该已经走了。”

　等谢起和朱碧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，又抱了好几匹布出去，说买下，请掌柜送到静女家去。女掌柜很惊奇地看着从里间钻出来的‮女男‬，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。谢起冷淡自若，朱碧却抓着他的衣袖，低着头，这时候才感到不好意思。

　女掌柜关门时，还奇怪地嘀咕，“我记不坏啊，怎么不记得他们进去了…”

　朱碧更是羞愧。

　谢起刺她，“怎么，敢做不敢当呀？”

　☆☆☆

　夜越来越黑，街上行人越来越少。朱碧跟着谢起，抓着他的袖子，乖乖道歉，“…我就是那样回到过去的，后面的，你都知道了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。”

　谢起冷着脸，“还有呢？”

　朱碧愣一下，茫然，“还有什么？”

　谢起转身，盯着她，“刚才在成衣铺里，你做了什么？”

　朱碧雪白的面颊突地就红了，灯火拂在她面上，更添一份风采。谢起缓慢地移开目光，忍着上去‮摸抚‬的冲动。朱碧小声，“那也算错吗？我不那样的话，你还不肯理我。”

　谢起恨声，“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有猜出是你，一旦使出原字，你非得魂飞魄散！”

　朱碧笑道，“我知道你会认出是我的嘛。”

　谢起没吭声，一开始，他以为是鬼，后来种种熟悉感，对他的了解，确实让他觉得不对劲。但这只是怀疑，他以为是那妖物用朱碧的形态来惑他。一直到完事时，那缕香气的突然消失又出现，还有她手指磨着他肌的小动作…谢起才完全确定，那只鬼，就是朱碧。

　两人在街上走着，谢起突然停下来，拉过她，掀开她的发丝，俯身到她面上闻一下。朱碧僵硬一瞬，仰头，“怎、怎么了？”

　“你能够自由控制香气了？”谢起鼻子凑在她面颊旁，轻声问。

　“嗯，在记忆之城的时候，我看到那只鬼使用，才学会的。”朱碧笑，左右看看无人注意他们，便踮脚搂着他的，仰头亲他下巴，“刚才…你其实很享受，是不是？你受香气的影响，对不对？”

　谢起推开她，冷冰冰，“我从来不受这种幻象的影响。”他独自往前走，不再等她。

　朱碧背着手，慢地跟在他身后，借着黑夜，藏起自己一脸的笑容。她知道，谢起不受幻象的影响，所以他虽然和她一样有过去，但进到记忆之城时，他并不会回到过去。谢起不受幻象的影响，所以在那时候，即使鬼惑他，他也能不动声。

　可是方才…谢起确定意情了。

　那是因为那只鬼是朱碧，他才受不起。原来，谢起这样喜爱她。

　走在前面的谢起又停下步子，半侧身看着她，眸中火光浮动，幽暗无比，“不行，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你。”

　朱碧眨眼，“只要你说，我就做。”

　谢起笑了，面色温软，亲昵地走过来，拉过她的手，“你怎样对我，我便要怎样对你。”

　朱碧笑容呆了片刻，任他拉着，却不敢挣开。她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…现在还允许后悔不？

　朱碧撒娇地搂住他手臂，“那你答应我，就算以后我再像这次这样走了，你还得来找我，不能像你说的那样，再也不找我，随便我什么的。”

　谁知道方才脸色还不错的谢起，听了她这话，脸立马就又沉了下去，甩开她，冷声，“我可没开玩笑，你下次再走了，我绝对不会去找你。”

　“…”朱碧叹口气，又厚脸皮地笑道，“那好吧，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
　谢起看她一眼，脸色没那么难看了，却也不吭声。

　他们来到一条小溪边，远离尘烟，四周静谧十分。朱碧蹲在水边，手伸到水中拨动，又侧耳听四周蛙虫的声音，“你也是才来到沙城，怎么知道这样的地方？”

　谢起坐在身后，看着朱碧蹲在那里玩水，漫不经心道，“是静女告诉我的。”

　“…哦。”朱碧对静女，还是有一些别扭。可她才和谢起和好，并不敢如何提。只能低头拨着水，看莹莹水光裹着自己的手，闷闷不乐。

　谢起走过来，挨着她坐，她也没有放在心上。然后，在心神完全放松的时候，身后突然传来‮大巨‬的推力，朱碧“呀”一声，一只手将她的‮体身‬翻转，按着她的头往水中去。

　“谢起！”头被在水里，口鼻耳眼全浸在一片柔软中，长发如海藻一样散开，贴在她面上，好。朱碧慌得大叫，伸手抓住他的手臂，想起来。他却一声不吭，按着她，突然俯身，吻上她的。

　她挣扎，想借力起来。他却用膝盖住她的腿，两只手也按着她的肩膀，根本不让她起身。上那软滑的东西，在下轻轻一咬，便迫她张嘴，舌和舌在一处。

　火热又滚烫，舌都开始发疼。可在极致的痛苦后，又是极致的欢喜和渴望。那铺天盖地的亲吻，和起起伏伏的水一起，裹着她，让她或生或死。

　朱碧想，完了，我什么都没法想，只能跟着感觉走。

　贴着的部分移开，朱碧知道他是换气，大脑仍是空白一片，没有多想。谢起仍按着她，声音沙哑，“你不是人，不用呼吸。”

　少女上半身和头，都埋在水里。听到了他的话，神智却还是很迟钝，缓缓的，并没有反应过来。

　谢起慢慢道，“朱碧，睁开眼，看一看我。”

　水中的少女，如他所愿地睁开眼，她看到清冽的水，她的乌黑发丝摇摇散开，席卷四向。再往上，天上很黑，星子光尾极长。那星光，漫天的星光，如同光一样徘徊，黑和亮的织，生命的无穷愿想，从水面透过来，那样的亮，映在她灿亮的眼中。

　朱碧喃声，“好漂亮。”

　她又望着他，隔着一道水光，她轻声，“谢哥哥…你真好。”

　谢起低头看着她，从她清澈的目光中，他看到整片天宇的星光璀璨，照亮他的天下。水中的少女，望着他，目中澄澈而干净，想念而眷恋。口有什么要跳出来般，不受控制一样，谢起呼吸急促，再次到水中亲吻她。

　“有多好？”他低喃似呓语。

　“比所有都好，比谁都好。”她角含笑，合他的寻觅。

　他‮摸抚‬着她的面颊，扣着她的后脑勺，如痴如醉。他的发丝散在水面上，也漉漉的。这一次，他没有再按着她，朱碧却不再挣扎，伸出手臂，搂着他的脖颈，承受着他的‮大巨‬喜爱。

　衣袂在水中散开，手忽快忽慢地‮摸抚‬，‮体身‬亟不可待地相贴…朱碧眼中，星光在旋转，好像整个天际的烂漫星河都飞旋着，向她怀抱中飞来。她忽而伸手想去抓住一片星云，碰上谢起的手。

　一一手指，和一一手指勾在一起。十指相，相濡以沫。

　“呀…谢起！”当他撞进来时，她尖叫着，被他抱出水中。他让她两手扶着岸，自己从身后缓慢进来。当结合时，那种灵魂深处的熨帖，让他们忍不住舒服地叹口气。水在‮密私‬的地方温柔绕，放松又紧致，朱碧忍不住低头啜泣。

　长发遮不住眼中的世界，那辉煌又灿烂的星，飞落着，摇晃着，捣碎了整个天空，使万星都跟着开来。皓光千里，浮夜耀金，静影沉璧，天地一线。而爱人的心，跟随着天上的星星，走到哪儿，便落地生。强烈的晕眩，夹杂着即将解束缚的快活。

　鸟飞返故乡兮，狐死必首丘。而我对你的情，纵山河之浮浮，长生而不忘…情愿就这样死去，死在你的怀抱中！让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！

　朱碧不相信什么永远，可她还是喜欢“永远”“一直”这样的词。它们告诉她，奢望不仅是奢望。

　当谢起埋首在她前时，朱碧仰着头，滔滔孟天，草木莽莽，岁月无端地沉寂。那天上的明月倒映在水上，余光散了，黑暗也被搅得晃动，静静的星子，又落回到了远处，在夜风中，暖暖地照耀着人间。

　谢起温柔地低着头，亲吻她眼中的般若星光，怜惜万分。抱她，亲她，恨不能骨血相融，不分彼此。

　少年时，他便想带着她走遍大好山河。而今，在她已经不是人的时候，他终于带着她走山走水，走天走地…他却已经看不到路的尽头在哪里。倘若爱要以死来句读，他是愿意的。

　谢起面上的水，滴落在她脸上。不知是溪水，还是泪水。

　“谢哥哥，我爱你。”朱碧轻声，靠着他的肩。

　谢起轻柔而坚定地抱着自己最爱的人儿，声线黯哑，“我爱你。” ｍ.ｅＢDｘＳ.ｃOｍ